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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串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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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真的想好了?如果失敗的話,你就會像上次一樣徹底失控。”冰遞過從小孩那裏拿出來的雪魂,再一次確認到。

冽伸手接過,雪魂散發出的冰藍色光暈映在他漆黑如潭的眸子裏,指尖一松,珠子便穩穩的落到了冽的掌心,冽緊緊握住,語氣裏全然是不容置疑,“當然,不過——如果我失控的話……”就毫不猶豫的殺了我……冽本是想這麽說的,他不想自己的手再沾上他的血。可是他也答應過小孩,不會再丟下他一個人……

“我會用雪魂護住你的心脈,這樣你不至於承受不住,所以千萬不要讓雪魂離開你的身邊,這是第一層保險,至於第二層……”冰罕見的認真起來,畢竟,這是他們最後的勝算了,況且要是出了什麽意外,她怎麽對得起雪兒……

“第二層保險,我會用血玉適當壓制住你的魔性,這樣更有利於你控制自己的魔力,定位咒就交給凝軒。”灸舞適時接到,雖然很想和他並肩作戰,不過現在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,自己也定當全力幫助他。

“你的眼睛能撐多久?”冽皺了皺眉,竟然要牽扯進這麽多人……

“撐到你成功為止。”灸舞說的毅然決然,想不到二十三年前他們的父親一起上戰場,現在,他們竟也在對付同一個敵人,這大概,就是所謂的命運吧。

冽無聲的笑笑,看來自己這次是連說“不過”的資格都沒有了,不成功,便成仁,只許成功,不許失敗!

小孩卻是說什麽也要呆在冽的身邊,任由自家哥哥如何威逼利誘也毫不動搖,反而信心十足的反駁,“沒關系的,你忘了我還有秘密武器的嗎,哥……”我不怕被你傷害,我答應過自己,絕對不會讓你再孤單一個人,我會成為你最強大的支柱,所以這次,請讓我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,分享你的痛苦與責任,因為我們是兄弟,是血濃於水的兄弟。

冽最終還是答應了,卻也是出於另一番考慮,冽想,有小孩在自己身邊的話,最重要的人在自己身邊的話,自己堅持下來的可能性會更大些吧……

冰只是讓紫光在眸子裏閃爍了一瞬,冽被壓制了許久的魔性便終於在那一刻得到了解放,開始橫沖直撞了起來。

“讓它穩定下來,它是屬於你的,理應為你所用!我會用冰魄雪魂輔助你的!”冰卻是沒想到,這股魔性會這麽強,竟然是自己的十倍不止,大抵是裴蕭動的手腳吧……

有了灸舞血玉的壓制,再加上冰魄雪魂的引導,維持兩股魔力之間較少摩擦共同輸出就變得簡單了許多,正當冰想要進一步引導融合的時候,意外卻發生了。

冽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千年寒冰凍住了一般,以致等他想去思考一下該怎麽解決的時候,卻發現大腦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。

冰試著把自己的魔力通過冰魄雪魂註入冽的身體裏,卻發現冽所有的魔力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停止了流轉,如果魔力長時間不流轉的話……小孩見狀在一旁焦急的問,“怎麽會這樣?”

“不知道……可能是兩種魔力的屬性相差太多,融合起來讓原來的魔性擴張了……雪兒的屬性,是雪,會在受到外來刺激的時候會把一切都凝固住……”冰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,語氣裏不由的多了幾分憂慮和忐忑。

看見冽一臉痛苦還不由自主的顫抖,小孩的眉頭擰在一起,伸手握住冽的手,卻是毫無溫度,甚至冷得刺骨。

修的眼眶忽的就紅了,多少次,冽一邊問著“你的手為什麽這麽冷”一邊握住自己的手,冽的手,從來都是溫暖的,而不是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,冷冰冰的。正因為這樣,自己才在很早之前就知道,冽他,哥哥他,其實一點都不冷,他給自己帶來的,從來都是溫暖……沒關系,那麽這次,換我來給你溫暖吧。

修扶起冽,不由分說的往門外走,冰連忙阻止,“你要帶他去哪?他現在很危險……”

“我知道,”修卻是笑著望向她,“謝謝你幫了我們這麽多,這次,就讓我來陪他度過難關吧。”小孩扶著冽一步一步走得並不輕松,卻是堅定。

“你要……帶我去哪?”冽的身體動彈不得,意識也不是很清晰,只知道那個瘦小的、曾經被自己背在背上的身影,現在正站在自己旁邊,半扶半摟的扶著自己走,雖然很想狠狠揉揉他的腦袋笑罵一句沒大沒小,卻也不得不承認,他帶給自己的,是很心安的感覺。

“去一個很溫暖的地方……”小孩有些恍惚的笑笑,哥,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……

霧氣騰騰的浴池,突然走進了兩個身影,小孩把冽扶到浴池裏的臺階處坐著,讓熱水可以漫過冽的胸口,隨後自己也直接走了進去,溫熱的水浸透衣服,小孩卻顧不上那麽多,在冽的身邊坐穩之後,便側過身緊緊的抱住了冽。

雖然身體依舊冰冷,但顯然不比剛剛的刺骨,冽緩緩睜了眼,即使理智在不斷提醒自己小孩的身體不適合這麽泡在這裏,可情感上,冽卻著實無法拒絕,只好暗自努力調動魔力,盡快掙脫枷鎖。

“哥,你還記得我剛回來的時候嗎,你因為我的一句質問,去找冥寒冰理論,結果受了傷回來,還嘴硬說是為了家族榮譽什麽的,我當時就想,你真是個死要面子的人。”小孩緊緊擁著冽,把頭靠在冽的肩膀上,喃喃自語般的開始了漫長而又充滿酸甜苦辣的回憶。

冽輕笑了一聲,卻並沒有打斷小孩的回憶,想想小孩回來還是一年前的事了,這一年,卻是比得上自己之前的十年了。

“後來,後來我因為偷跑去姐家,被你揍了一頓,你都不知道你當時有多惡劣,當著那麽多人的面,說打就打,上個藥還得用威脅的。”小孩語調裏有小小的不滿,卻不是抱怨,那時候自己不懂事,又怎麽能理解冽的無奈。

“臭小子,記仇記得還挺清楚……”冽也想起了那時候坐在床上把自己縮成一團暗自哭泣的小孩,心裏一陣隱隱的酸痛,若是自己當時能夠不把面子看得那麽重要,他也不至於那麽缺乏安全感……

“哪有,我就事論事而已嘛,而且那次之後我還沒有受冰的挑撥,選擇了留下來呢!你知道嗎,那時候我心裏很沒底,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辦,只是憑著直覺做出了選擇,哪知道你一字不漏的全聽見了,嘛,雖然你很臭脾氣的吼了我,不過看在你背我回家的份上,我可是一點都沒計較。”小孩完全顛倒著事實,像是知道自家哥哥一定不會跟自己計較一樣,“不過啊,從那時候開始,我就記住了,你的味道和溫度。”

小心翼翼的神情,低頭道歉的舉措,那一幕幕仿佛還歷歷在目,卻又隨著時間的洪流慢慢變得模糊不清。陷入滿是溫情的回憶,仿佛真的沒有那麽冷了,冽卻不知道,迅速變涼著的水,是小孩一直用魔力溫著才能保持溫度的。

修卻是故意不讓冽發覺的,之前他們有過的矛盾、沖突,哪一次不是冽先讓步的?哪一次,不是冽默默的安排好一切,不言不語的幫自己解圍?

“哥,”小孩紅了眼眶,聲音也有些哽咽,“你還記不記得那次,劉管家把我抓走,還騙我說是你下令這麽幹的,我當時……好害怕,我好希望你突然出現告訴我那一切都是假的,中間有什麽誤會,我會發脾氣,我不肯吃飯,都是因為我想聽你解釋,而不是看你因為去找那些所謂的證據而受傷……哥,你知不知道,每次看見你一個人硬撐的樣子,我都會好心疼,我恨我不能和你一起承擔,我覺得自己好沒用……”

冽無奈又苦澀的笑笑,勉強擡起手揉了揉小孩的頭發,硬撐麽?大概已經成為習慣了吧,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守護你,又怎麽能眼睜睜看你痛苦……“傻瓜,哥沒事,那些都不算什麽,你怎麽會沒用,你那麽懂事,你只是太單純,而我又不善表達……你能留在我身邊,讓我能親自守護重要的東西,這對我來說,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小孩總算破涕為笑,“你終於肯承認自己不善表達啦?好好的話不說,非得叫我滾,害我回家看到你寫的信直接哭死……”

提到婚約的事,冽不禁眸色一暗,缺失的十年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鴻溝,月在小孩心裏占了很大分量也是無可厚非,這些冽都知道,他也在不斷地勸自己,只是每一次自己和月站在對立面,小孩那鮮明的立場,都會讓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自信變得更加薄弱……冽不禁稍稍側過頭去望著小孩,“如果我真的娶了她,你是不是會恨我一輩子?”

小孩流著淚搖頭,說出了那段藏在心裏很久的話,“哥,我會去幫月,只是因為在我們之中,她是外人,是因為她是弱勢的那一方,我不想你們鬧僵,我選擇站在月那邊,是因為我們是兄弟,是家人,我們不會因為這些事而改變我們的關系,我可以在你面前表現的像在月家一樣乖,可我沒有,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們不需要那份禮貌的生疏,我們有著強大的紐帶,不需要通過改變自己來維持……”

小孩第一次沒有叫姐,也許自己這樣說,對月有些不近人情,可事實就是如此,自己在月面前從不放縱,即使他確定,月會容忍自己,依舊疼愛自己,可修卻依然沒有這份勇氣。

冽從來都不知道,小孩竟然是這樣想的。只因為自己總是自嘲的認為月對他來說更重要一些,也從不去問小孩真正的想法,所以即使小孩早就放下了芥蒂,把他當成自己人,而自己,卻只把那當成是不親近的表現……

冽伸手回抱住小孩,懷裏的人真實的觸感,讓他也說不清是高興多些還是欣慰多些,對於自己對小孩和月的親密很吃味這件事,冽是從來不肯承認的,所以當冽體會到這份突如其來的釋然心情的時候,他甚至覺得,自己原來一直這麽小心眼啊……

小孩收緊了手,帶著歉意繼續說道,“是我不好,是我一直太不了解你了,哥,你離開的那幾天,我想明白了很多事,一個人的時候,真的好孤單,好迷茫,本來深信不疑的事也變得那麽不確定,哥,我以後都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了,所以,所以,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……”小孩終究是禁不起魔力的消耗,在冽的肩膀上,沈沈的睡了過去……

小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,是躺在床上的,扭頭看見自家哥哥正負手立於窗前,雖然衣服還是濕的卻絲毫沒有狼狽的感覺,半幹不幹的發絲還掛著幾顆瑩潤的水滴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似夢似幻的感覺。

小孩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家哥哥回過頭來,臉上還帶著暖暖的笑意,這是小孩見過的,冽最溫暖的笑容,是完全卸掉了偽裝,拋開了心結的笑容,小孩正想回他一個笑,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……

小孩虎著小臉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起一條縫,果不其然被那一陣明晃晃的肉色晃瞎了眼,瞬間紅了臉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,“你幹嘛脫我衣服!!!”

冽踱著步子幾步走過去坐在床邊,說的很是理所當然,“因為濕透了啊,你身體那麽差,會感冒的。”

“那你不會給我換身新的啊!”小孩氣吼吼的縮回被子裏。

“好啊,那你出來,我現在給你換。”冽作勢要去扯被子,被小孩哼的一聲拽了回來,“哼唧,晚了!我一會自己換……對了,你怎麽樣了,魔力能夠正常運轉了嗎?!”小孩想起正事,小臉一下又掛滿了擔憂。

冽的眸子突然染上妖曳的紫光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平添了一絲邪魅,小孩眼睛也不敢眨的看著冽的反應,卻突然被某哥哥捏住了臉蛋不停的捏揉。

小孩顧不上被調戲的窘態,直直的撲了過去,“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!嗚吼!”

冽接住某個光溜溜的小孩,嘴角再次掛上了笑容,“是啊,多虧了你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快結局了伐開森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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